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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蚕日记头蚕罢人民资讯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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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范帆冁余连祥

“小满动三车”。“三车”是指丝车、油车和龙骨水车。小满前后,蚕乡采收了蚕茧要用丝车来缫丝;收获了油菜籽,要开油车榨油;油菜和麦子属于旱地作物,收获后需要用水车车水后翻耕,然后插种水稻。

别处的小满,只收些麦子和油菜等春花作物,小有收获。蚕乡的小满,是一年中最大的收获时节,蓬头赤脚养一季春蚕,大半年的开销就有了。

据茅盾和丰子恺回忆,他们的祖母嫁到镇上,每年都要大规模养一季春蚕,图的就是“头蚕罢”丰收的热闹和喜悦。

春蚕由于是第一季蚕,故又称“头蚕”。童年的丰子恺,大人们忙着张罗缫丝,他却乐滋滋地享用慰劳蚕忙的“软糕”(茶糕)和枇杷。忙罢头蚕,大人们一边收拾养蚕、缫丝用具,一边教丰子恺童谣:“枇杷枇杷,隔年开花;要吃枇杷,明年蚕罢。”于是,丰子恺在落寞中对明年的“头蚕罢”又有了盼头。

在从前,蚕宝宝吐丝结茧是件极为神秘的事情。蚕农们会将蚕室封起上锁,还要在蚕室门楣上挂起驱邪祈福的桃枝。三日后,蚕已成茧,蚕农撤去火缸,拆除围住山头的草荐等物,将窗户打开,俗称“亮山头”。到那时便是“几家欢喜几家愁”了,若见到山棚上的蚕茧白皑皑一片,这家是欢声笑语庆丰收;反之山棚上若只见稀疏几个蚕茧,那家也只能哭着接受现实了。

这种彩票开奖般的体验我们是无缘经历了,而且大伙儿对自己养的蚕宝宝极有信心,放言:待到“亮山头”时定是满地遍是黄金茧。

我们讲究科学养蚕,对蚕吐丝结茧的情况要时时监控,也不存在封闭蚕室了。而且封闭蚕室虽利于增温去湿,但事实上蚕室内空气不流通,蚕沙、蚕茧都容易发霉,还会产生难闻的异味。因此,上蔟后我们利用热空调增温去湿,使蚕室温度维持在摄氏26度,门窗留出缝隙通风,还要拉下帘子营造出静谧的环境,让蚕宝宝们安心结茧。

仅过了一昼夜,第二日早晨便见蚕簇上有不少黄金茧了。

由于蚕发育有快慢,仍还有近半数的蚕宝宝未爬上蚕蔟。等到晚上再去看时,基本上所有的蚕宝宝都爬上蚕蔟了,只是有些在乖乖做茧,还有小部分蚕宝宝不知是偷懒还是迷糊,在蚕蔟上爬来爬去搞不清楚要做些什么。

蚕在吐丝结茧之前要将肚子里东西排干净,只留一肚子的蚕丝。因此,当未做茧的蚕宝宝在蚕蔟上爬动时,它的排泄物容易污染其他的蚕茧,导致形成残次的黄斑茧。我们按照楼站长指导意见,将未做茧的蚕宝宝捉出放到另外的蚕蔟上。次日清晨,这批蚕宝宝也大都结茧了。

据《豳风广义》记载:“用火要两昼夜,则茧成矣。茧成之后,大开门窗,以通风凉。”

三日期限一过,就是俗称“亮山头”的时候了。我们关上空调,拉开帘子,打开门窗南北通风。瞧,蚕宝宝们可真给我们这群新手“蚕娘”面子,只见遍地蚕茧“光明洁净坚且圆,如珠累累相骈联”。虽是亲眼看着蚕蔟上渐渐缀起颗颗金黄的蚕茧来的,但也还是想拍手称赞一番。

不过,现在还未到收茧的时候。从上蔟那日算起要过六七日左右,摘一颗茧子轻轻摇晃可听见“咚咚”声响,说明蚕已成蛹,方可收茧。

5月27日下午,湖州师范学院校*委书记、蚕丝绸文化基地负责人金佩华研究员,湖州师范学院*委委员、宣传部部长杜宁一行来到“春蚕工作坊”,和我们养蚕小组的同学们一快收茧庆丰收。他们来的时候,我们一时都没察觉。因为大伙儿摘茧正摘得兴起,还在发愁篓子里快放不下蚕茧了,可真是“只愁茧多无处盛,草篰桑篮尽堆积”。金书记夸奖我们的春蚕养的好,“春蚕日记”的影响力大,来年可以养彩色茧,还和我们分享了他多年前带着学生养蚕的趣事,最后大家一块儿合了影。次日,我们养春蚕工作坊黄金茧大丰收的新闻还登上了“学习强国”。

说到这摘茧亦有讲究,正如《豳风广义》中记载:“摘时将坚实良茧,另放一器。将薄茧、两头薄茧、有孔茧、二三蚕相合之茧、血蚕茧,择出另放一器,制作绵用。”简单来说就是有好次之分,蚕茧要区分放开。像同功茧、鹅口茧和黄斑茧是不宜做丝的,但适宜于剥绵兜。如诗人沈炳震《蚕桑乐府》写写的,“止堪去蛹剥为绵,留待三冬作絮被”。

蚕丝被向来是湖州人家嫁女儿时十分体面的嫁妆,近年来蚕茧价格低迷,许多人家早早为女儿准备了丝绵嫁妆。爷爷在很早之前就告诉我说:蚕蛹可是美味又营养的食材,昨日告知他我们的春蚕大丰收,他再与我谈起当年太祖母那道拿手好菜——油炸蚕蛹。他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口好滋味,我听得依旧是半信半疑,这蚕蛹真能吃吗?然,我竟又听余教授说,剥绵兜时剥出来的蚕蛹,洗干净后,同韭菜一起煎炒一番后,就是一道极好的下酒菜了。韭菜炒蚕蛹,其味可以与河虾相媲美,其营养价值也不亚于河虾。好了,我姑且相信蚕蛹不仅是桑基鱼塘生态圈中鱼儿们的佳肴,它也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了。若有机会,我定要去尝一尝。

蚕茧全部摘下后平铺在竹匾里,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。恰如《豳风广义》所言:“摘下摊于通风凉房内箔上,厚二三寸,不可过厚,厚则发热,丝腐难缫。五六日之间,方可缲丝。迟至七日后则蛾生。”

那些“洁净光明”金黄色的蚕茧,我们并不打算用来缫丝织绸,而是另有用途。一部分蚕茧将送去烘干处理后放回簇具上,不久之后将亮相大会堂二楼东侧的蚕桑丝文化展览。剩下这部分蚕茧,则是交给艺术学院的张新江老师。他将带领艺术学院从事工艺设计的师生将蚕茧做成各种文创产品。更有意思的是,我们的蚕茧还将变成赠送届湖州师范学院新生的一份小礼物,和录取通知书一块儿送到他们手中。另有一些次茧,我们就送给云豪家庭农场剥绵兜做黄金茧蚕丝被。

4月28日到5月27日历时一个月时间,我们养春蚕活动就要告一段落了。这个过程有苦又甜,从一开始感到新奇,到中途的疲倦,再到满怀期待,蚕宝宝们慢慢长大,我们也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成长。我们跟着资深专家科学养蚕,又回溯过去,看从前的蚕农如何养蚕。我们是大学生在校园里养蚕,又在“我爱蚕宝宝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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